“你的价值,超出了情报。”

  刺客再次开口,试图干扰赵信鸿。

  赵信鸿没有回应。他捕捉到对方一个变向的瞬间破绽,全身能量骤然爆发,一拳轰出。

  拳头上包裹的法则如同实质,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。

  刺客双刃交叉格挡。

  咔嚓!

  幽能短刃承受不住这股巨力,应声断裂。

  刺客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,撞在指挥中心的合金墙壁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 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,但赵信鸿已经欺身而上,手掌按在了他的头盔上。

  法则涌动。

  “为了天狼……”

  赵信鸿低语,手掌发力。

  刺客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,随即不再动弹。

  猩红的光芒熄灭了。

  战斗结束。

  指挥中心内一片狼藉。

  赵信鸿松开手,刺客的尸体滑落在地。

  他喘息着,脸色有些苍白。

  他的左臂军服被划开,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流血,那是刚才格挡短刃时被刃锋上的幽能所伤。

 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,又看了一眼星图上依旧在激烈交火的战场。

  “医疗兵。”

  他平静地吩咐,然后重新转向指挥台,“报告前线战况。”

  ......

  落星河踏上新的剑骨。

  脚下的骨骼触感不同,传递的意志不再锋锐,转为一种沉凝。

  四周空气加重,无形的壁垒拔地而起,将他围困。

  这不是直接的攻击,是禁锢,是消磨。

  守护的剑意化作实质的囚笼,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,挤压他的存在,磨灭他前进的意念。

  落星河的剑意自然勃发,锐利无匹,切割着无形的壁垒。

  然而壁垒厚重坚韧,切割开的瞬间又自行弥合,源源不绝。

  他皱眉。“守护…为何要守?”

  他的剑道是纯粹的进攻,斩断一切阻碍。防守在他看来,是停滞,是弱者的选择。

  这股意志与他的道相悖。

  压力持续增强。

  骨骼在呻吟,能量运转开始滞涩。

  他尝试提升剑意强度,以更快的速度破开壁垒。

  效果微乎其微,壁垒仿佛没有极限,他的每一次冲击都被吸收,然后以更强的力量反弹回来。

  “愚蠢的坚持。”

  他心底冷哼。

  守护意味着有需要守护之物。

  他的剑,只需要指向敌人。

  但此刻,他就是被“守护”的对象,被这股意志强行“保护”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
  这是一种悖论般的困境。

  他停下无谓的冲击。

  凝视着空无一物却又坚不可摧的屏障。

  “守护…并非单纯的格挡。”

  落星河开始思考。这股意志的核心是“存在”,是“延续”。

  它不主动伤敌,却能让敌人寸步难行。

  如果一味强攻,只会耗尽自身。

  如何破局?

  他的剑意是锋芒,是穿刺,是斩断。守护是壁垒,是容纳,是坚守。

  两者似乎截然相反。

  “以攻破守…”

  他再次催动剑意,这一次不再是狂猛的劈砍,而是凝聚成一点,如同钻头,刺向壁垒的某处。

  他试图找到这股意志的薄弱点,一个概念上的缝隙。

  剑意触碰到壁垒的瞬间,不再是硬碰硬的撞击。

  他感受到一种“韧性”。

  守护的意志并非死物,它在流动,在卸力。

  他的攻击如同刺入棉花,力量被层层分解。

  “不对。”

  落星河否定了这个方法。

  守护的本质是完整,无懈可击。寻找弱点是徒劳。

  除非…用守护对抗守护?但这与他的道不符。

  他闭上眼,感受着那股沉重的守护意志。

  它像大地,承载一切。也像天空,笼罩一切。它不拒绝外力,只是将其纳入自身的规则之内。

  “我的剑,能否守护?”

  一个念头突兀地升起。他立刻将其掐灭。“我的剑只为杀伐。”

  但那个念头如同种子,在他心底扎根。如果连自己都无法守护,如何斩断更强的敌人?如果连前进的道路都无法守护,锐气再盛又有何用?

  他重新睁开眼,剑意再次凝聚。

  这一次,他的剑意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
  依旧锐利,依旧一往无前,但在这锋芒的核心,似乎有了一点“根”。这一点根,让他刺出的剑意不再飘忽,而是带着一种“确定性”。

  剑意再次刺向壁垒。

  这一次,没有剧烈的碰撞。他的剑意如同钥匙插入锁孔,壁垒的守护意志微微波动,似乎找到了某种共鸣。那股坚不可摧的壁垒,出现了一丝松动。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

  守护并非拒绝,而是考验。考验闯入者是否拥有“守护”自身前进道路的资格。

  他加大剑意的输出,那丝“确定性”随之增强。

  壁垒不再阻拦,反而像是水流一般,被他的剑意分开。

  他向前迈出一步,脱离了那截剑骨的范围。

  身后,那股守护意志的烙印,如同水墨般融入他的剑意之中。

  他能感觉到,自己的能量场外层多了一层极微弱的韧性。防御力提升微乎其微,但确实存在。

  剑道的理解,又深了一层。

  他继续前行。

  ......

  三千法则图录核心区域。

  余老看着光幕上跳动的数据,表情无波无澜。

  训练强度被再次调高。

  孙瑶所在的重力室,数值已经飙升到一个恐怖的界限。

  她的身体紧贴着地面,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,汗水瞬间蒸发。本源灵猴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,奋力抵抗着无处不在的压力。

  “还不够…时间…扭曲了…”

  孙瑶艰难地传递意念。

  在极限重力下,她对时间的感知开始混乱。

  时而觉得一瞬万年,时而觉得万年一瞬。

  她体内的时间法则之力变得狂暴而不稳定。

  “猴性通变,时序如梭。”

  余老的声音直接在她意识中响起,不带任何情感,“压力即是熔炉,法则需要淬炼。将你的血脉之力与时间结合,不是对抗,是驾驭。”

  孙瑶咬牙。这余老说得轻巧,但这重力几乎要将她的意识都压碎。

  她能感觉到,再这样下去,她的身体会崩溃。

  但她没有退路,余老不会给她退路。

  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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