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腾了一夜,叶炎才终于安稳下来。

  所有人精疲力尽的守在床前寸步不离,生怕再有任何变故。

 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,叶炎照常醒过来了,鸦语等人都去内务府准备炭火了,只留下李丽质还有几名小宫女太监陪在原地。

  “咳咳咳……我这是怎么了?”

  李丽质半趴在床榻上差点就要睡着了,听到叶炎的声音又赶忙起身:

  “啊!叶炎你醒了!有没有感觉好一点?”

  还没等叶炎张口,李丽质便开始忙前忙后,连忙去查看暖炉中的炭火还是否旺盛。

  已经连着烧了一夜,未央宫内的炭火都已经烧尽了,可是鸦语还没回来,李丽质心急如焚,急得出了一身的热汗。

  “别忙了……丫头,咳咳咳……”

  叶炎猛烈的咳嗽起来,李丽质见状赶紧上前查看。

  “怎么样了?有没有好一些?”

  一杯温水下肚润了润喉,叶炎这才清醒了许多。

  “呼——”

  体内的寒气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下来,叶炎捂着胸口用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半倚着身子。

  回想起昨晚,叶炎总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,之前这股寒意虽然也偶有发作,但是却从来不像昨晚那样,就像……就像是有人为之。

  李丽质担忧的陪在叶炎身边,看着他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才稍微放心。

  忙碌了一夜,李丽质早已疲惫不堪,顶着熊猫一样的黑眼圈,整个都憔悴了许多,眼中满是红血丝。

  叶炎怜惜的抚了抚李丽质苍白的小脸,“已经好多了,不用担心了哦。”

  “好……叶炎……我真的好怕……”

  李丽质突然鼻头一酸,泪珠子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。

  昨晚真的把她吓坏了,哪怕最严重的时候都没见过叶炎那么痛苦,奄奄一息的挣扎在生命线边缘,李丽质生怕下一秒叶炎就抛下她一个人走了。

  生命怎么可以那么脆弱,明明触手可及,却又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炎痛苦挣扎,可是她却什么都帮不上。

  “主上醒了?!”

  鸦语抱着一堆炭火突然闯了进来,看在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愣了片刻。

  “啊啊啊啊啊!陛下恕罪!主上恕罪!属下什么都没看到!”

  说完,连忙单手捂着眼睛背过身,逃也似的离开了寝宫。

  “这鸦语……怎么也开始冒冒失失的。”

 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被打断,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,但是再看对方时莫名感觉有些尴尬,叶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。李丽质也羞红了脸低下头去。

  “啊!报告主上!”

  正当叶炎准备伸手揩去李丽质眼角的泪珠时,鸦语又突然冒了出来。

  “你……!”

  叶炎的手臂僵直的愣在半空,最后只能愤愤的砸落在床榻,胸口的积郁化成一声无声的叹息。

  “还有什么事情,一次说完!”

 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鸦语。

  鸦语也感觉自己这样打扰人家新婚的小两口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确实有急事要汇报,只能顶着叶炎几乎要亲手杀了自己的目光,硬着头皮张口说道:

  “回主上,陛下!清思殿的那位在找女皇陛下,属下也只是负责过来传话的……”

  鸦语也十分委屈,要不是因为叶炎,他才懒得管这些后宫别院的破事。

  “叶炎……”

  李丽质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忐忑不安的望向叶炎。

  从昨晚她就开始猜测这次会不会和南诏的那群人有关,如今叶炎刚醒,长孙无垢就着急要见她,这未免也太过巧合。

  更重要的,自从完婚以后,李丽质无时无刻不跟叶炎呆在一起,长孙无垢一直没有逮到机会再和李丽质见面。

  现在她竟然都敢摆脱鸦语过来传话了,看来是咬住了叶炎一定不会醒过来才会这么嚣张。

  她这样着急着见自己,肯定没有那么简单,长孙无垢现在的面孔实在是让她感到害怕,李丽质心里清楚,所以才在纠结要不要过去。

  “去吧,她毕竟是你的母亲,没事的,需不需要我派人跟着?”

  “不用不用!我自己可以!”

  李丽质瞬间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。

  叶炎笑了笑,没再说话。

  “好了,赶紧过去吧,她应该快要等不及了。”

  “好!等我回来。”

  得到叶炎肯定的回复,李丽质好像突然有了底气。

  看着李丽质渐渐远去的背影,叶炎也开始陷入了沉思。

  “鸦语。”

  “属下在!”

  “悄悄跟在陛下身后,留意着清思殿的一举一动,有任何发现都先不要打草惊蛇,保护好陛下的安全。”

  “属下明白!”

  ……

  清思殿内,长孙无垢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台织布机。

  李丽质过去的时候,长孙无垢正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织布,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李丽质过来一样,她手中的梭子传来传去就一直没有停歇过。

  看着织布机上已经有半尺布匹了,看来她已经织了有一会了。

  长孙无垢旁若无人的自己忙着,口中唱起了民间的童谣:

  “索得娘来忘却家,后园桃李不生花。

  猪儿狗儿都死尽,养得猫儿患赤瘕。”

  “母后?”

  李丽质又喊了她一声,长孙无垢依旧旁若无人的自己忙活着。

  “母后,我下不去手……”

  “我就知道。”

  “哐啷”一声,长孙无垢抬了一下木杆,放下手中的梭子转身看向李丽质。

  “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,难不成还想等着你父王亲自出手不成?”

  “质儿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  “母后,昨晚……”

  李丽质不确定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垢,明明自己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,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。

  “只是巫术起了作用而已,有什么大惊小怪,可惜这也只能要那狗贼的半条命,真正要想取他性命,我还指望我的宝贝女儿呢!”

  长孙无垢阴测测的笑了起来,这笑声听得李丽质心里发毛,忍不住有些发怵。

  不过听她刚才所说,这巫术并不会伤害到叶炎的性命,李丽质这才稍微有些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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