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尘怔怔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艾琳。

  视线里,平日那个略显阴沉的女孩,此刻仿佛破茧成蝶,美得令人窒息。

 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忽然,他注意到一个雪白头发的身影从艾琳肩后探出头来。

  那是艾琳上大学后好不容易交到的第一个朋友——斯诺娅。

  “教授,您好。”

  斯诺娅微微欠身,礼貌打了个招呼。

  范尘有些惊讶。

  “斯诺娅小姐?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
  斯诺娅眨了眨眼,俏皮反问。

  “我怎么来的?”

  “您觉得是谁把艾琳打扮成这样的?”

  她轻轻一笑,带着一丝得意。

  范尘恍然大悟。

  确实。

 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,心中原本的疑惑也随之消散。

  他本来就觉得,以艾琳的性格和审美,不可能独自完成如此惊艳的蜕变。

  难道说……她其实并不想这样?

  范尘的目光重新回到艾琳身上。

  不管她是否出于自愿,既然做出了改变,就一定有其目的。

  他微微一笑,语气温柔。

  “真漂亮,艾琳。”

  “要是平时也这样打扮就好了。”

  他由衷地赞叹。

  艾琳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,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。

  “真,真的吗?”

  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。

  “当然。”

  范尘肯定点头。

  “都可以直接嫁人了。”

  他开玩笑说。

  艾琳的脸更红了。

  她低着头,双手绞着衣角,发出一阵近乎呢喃的笑声。

  “哎嘿嘿,哎嘿嘿——”

  “那,那个还是有点太早了——”

  她吞吞吐吐说着。

  突然,她像是下定了决心,声音提高几分。

  “如果是科学家先生的话就好了。”

  “嗯?”

  最后一句,声音实在太轻。

  范尘没有听清,疑惑问了一句。

  艾琳满脸通红。

  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,小心翼翼开口。

  “如果,如果是科学家先生的话,就可以……”

 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。

  “啊。”

  范尘愣住了。

  他万万没有想到,艾琳竟然会如此直白表达自己的心意。

 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,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。

  他只能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  与此同时。

  他也终于明白了,艾琳为何会如此努力尝试改变自己。

  范尘的大脑飞速运转。

  他必须想出个合适的理由,既能拒绝艾琳,又不至于让她太伤心的理由。

  虽然现在的艾琳很漂亮,但他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。

  从艾琳加入邪恶组织的那一天起,范尘就只是把她当作需要照顾的对象,一个妹妹般的存在。

  他从未想过,两人的关系会发展成现在这样。

  “那,那个,所以——”

  艾琳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期盼。

  范尘的心猛地一沉。

  他知道,自己必须做出回应了。

  “您是要拒绝我吗?”

  艾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和难以掩饰的失落。

  “嗯,这个——”

  范尘支支吾吾。

  他的确是想拒绝。

  可是,这三个字,却像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  看着艾琳那泫然欲泣的表情,那双原本充满光彩的眼睛,此刻却蒙上一层水雾。

  范尘就更加难以启齿了。

  然而。

  有些事情,即使不说,也能感受到。

  艾琳似乎已经明白范尘的答案。

 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比哭还难看。

  晶莹的泪珠,再也无法抑制,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,无声滴落在地板上。

  “啊,我知道了!对,对不起。突然跟您说这些——”

  “艾琳,我不是那个意思——”

  范尘试图解释,他并非有意伤害艾琳,只是…只是有些事情,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。

  “我,我先走了!”

  艾琳不等范尘说完,便猛地转身,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出实验室。

 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急促而凌乱,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
  斯诺娅站在范尘身后,目送着艾琳的背影,无奈摇了摇头。

  她轻轻叹了口气,然后,她小心翼翼看向范尘,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。

  “教授,您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。”

  这语气,与其说是责备,倒不如说是调侃。

  “斯诺娅小姐?你也有话要说吗?”

  范尘微微皱眉,他能感觉到,斯诺娅的出现,绝不仅仅是为了旁观。

  “是的。我确实有话想对您说。其实,我帮艾琳打扮也是为了这个。”

  斯诺娅坦然承认,她的目的,从一开始就很明确。

  她不像艾琳那样在门口徘徊,犹豫不决。

  相反,她迈着优雅的步伐,径直走向范尘。

  一步,两步…

 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,直到只剩下一臂之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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